洁癖迪云人。常年失踪人口。凹三指路→kyuki1218

【迪云】春からの甘さ


 

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停了下来,云雀捏着钢笔,随意将视线投向沙发。

 

笑得一脸傻样的金发男人歪七扭八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跳到他手上玩耍的云豆。

 

这个说着有事找自己的外国人,在得知他还在处理风纪委员会的工作后便赖在接待室不走了,还美其名曰要接他放学。

 

「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又抽过一张申请表阅览起来,头也不抬地发问,「只是来打扰我工作的话就请回吧。」

 

「恭弥你真是冷淡啊……我可是准备……」迪诺努了努嘴,抱怨到一半的话语被手机铃声打断,只好暂且作罢。

 

电话那头没说几句就挂断了,迪诺无奈地叹气,打开邮箱查看。

 

「里包恩说有点事情叫我去一趟。」他凑到办公桌跟前,顺便把手机的界面展示给云雀,「说起来,恭弥你知道邮件里写的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云雀终于从文件堆里抽出视线,瞥了眼手机屏幕,语气波澜不惊。

 

「要我送你一程也可以哦。」

 

「唉?可是恭弥你不是还有这些文件要处理吗?」

 

「当然不是义务劳动,我可是要收取报酬的。」云雀抬眼望向他,嘴角愉悦地上扬,「在这之后,可要认真跟我打一场哦?」

 

果然如此。

 

这个战斗狂怎么可能放过一丝和自己对战的机会呢。

 

「我知道了啦。」迪诺无奈地笑笑,对于对方随时随地的对战邀约适应性良好地全盘接受,「那就拜托恭弥先把我送到目的地喽。」

 

云雀将手中刚签完字的申请书放到一边,站起身来朝接待室的门外走去。

 

「说起来,恭弥,我们是要怎么过去啊?走过去吗?」走下楼梯,迪诺这才想起问一嘴。

 

「你对距离没有概念吗?」云雀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在这等着。」

 

迪诺乖乖站在原地,有些好奇地望着云雀大步流星的背影远去。

 

两分钟后,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轰鸣,一辆黑色机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上来。」跨坐在机车上的云雀淡定无视了他诧异的表情,将头盔塞到他怀里。

 

显然迪诺还未从「恭弥居然会骑机车」和「恭弥要骑机车载我」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只是怔怔地问了一句「恭弥你自己不戴吗?」后才反应过来头盔只有一只。

 

「我不需要。」云雀单脚踩地,握着把手分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还是担心你自己会不会中途甩飞出去吧。」

 

末了,他还挑眉补了一句:「毕竟我可载不下罗马里欧了。」

 

迪诺小声嘀咕着「我哪有这么废柴」,还是戴上了头盔一抬腿跨上了后座。铃木KATANA的机身偏小巧,尽管对身形偏清瘦的云雀来说绰绰有余,但此时加上他这个成年男性,承载空间显得局促不已。

 

二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即使隔着挡风镜片,迪诺也能看出云雀一瞬间的不自在。

 

以恭弥的性格而言,这种程度的社交距离已经要拉警报了吧。

 

他心里念叨着,行动上却是光明正大地伸手环抱住云雀的腰。

 

「你干什么——」

 

不出所料,云雀一个激灵绷直了身子,可愠怒回头质问的样子对迪诺来说早已失去了威慑力,他甚至还在因为云雀没有用力挣脱而感到窃喜。

 

于是他故作单纯地反问:「恭弥不是怕我掉下去吗?」

 

云雀一时语塞,换来迪诺得寸进尺的贴近:「我得搂紧了才行,万一摔坏了就不能陪你对战了。再说现在这么冷,这样暖和嘛!」

 

听起来有理有据,但怎么看都是故意的。云雀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辩驳,转身发动引擎。

 

冬末春初的风仍裹挟着十足的凉意,随着他的高速行驶,悉数化作凌厉的刀片,从他裸露在外的手背狠狠擦过,将肌肤表面覆上一层隐隐发紫的红。

 

这种程度的寒冷对他而言确实算不了什么。

 

云雀目不斜视,无视掉背后「恭弥你冷不冷啊」的唠叨声音,默不作声紧握着把手,却任由背后的热源将他环得更紧。

 

司空见惯的街景飞速倒退,随寒风一同被抛诸身后。

 

云雀扮演了十来分钟尽心尽责的司机,然后捏了离合刹车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面前。

 

「到了,下去吧。」一如既往冷淡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迪诺总算松开了环绕在他腰际的手臂,忙不迭从头盔中拔出脑袋,本就反翘的发型此刻彻底沦为凌乱的鸟窝。

 

——倒是挺适合云豆呆在上面。

 

正想象着面前这个男人头顶云豆的画面时,一双手倏然贴上他的脸颊。

 

陌生的热度另他下意识躲闪,却没能挣脱开这称得上温柔的包裹。

 

他略微扭头,对上一道真挚的目光:「恭弥你的脸好冰啊!我帮你暖一下!」

 

这眼神里关心的意味过于明显也实在坦然,以至于云雀怔了一瞬。旋即,他反应过来,不自然地将这双手扯了下去。

 

「……不用。」

 

真是奇怪。

 

明明方才触及的手背已经被风吹得冰冷,掌心怎么温暖得过分。

 

「对了恭弥,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呀?」迪诺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不领情,一边从后座翻下,一边自然转移了话题,「事情结束了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云雀狐疑地挑眉,适时地对他的动机表达了怀疑:「你该不会是想再搭一次顺风车吧?」

 

「嘿嘿,我觉得也不是不行?」迪诺眼珠子一转,立马借坡下驴,得逞般对他露出笑脸。

 

「我拒绝。」云雀干脆利落地扭头转身,准备发动机车却被拉住了手臂。

 

「报酬双倍!」迪诺信誓旦旦地承诺,「后天我也陪你对战!」

 

黛色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脸上。

 

「——如果能快点结束的话。」

 

 

不出两分钟,云雀便开始为自己的轻易倒戈倍感后悔,甚至想回到进门前给这个该死的男人来上两拐子——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揽下这加百罗涅首领搬运工的活。

 

他毫不犹豫抽出浮萍拐抵上迪诺的下巴。

 

「你确定……只是小婴儿找你?」反问的语气分明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迪诺视线心虚地游移过会场里的彭格列众人,又掠过罗马里奥和草壁,努力避开云雀阴沉的脸色:「里包恩也没说会有这么多人啊……?」

 

在闪着冰冷银光的浮萍拐挨到迪诺脸的前一秒,身着西服的小婴儿终于从容不迫地从沢田纲吉的肩头跳下,扶了扶帽檐。

 

「Ciaos!主角终于到了啊。」

 

「啊?」迪诺举臂强行抵御住即将到来的攻击,满脸疑惑地看向里包恩。

 

「其实是听小鬼讲今天是迪诺先生的生日,所以大家一起准备了生日会来着!」一旁的山本武笑嘻嘻接过了话头。

 

沢田纲吉则是递上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生日快乐!迪诺先生!这是我和狱寺同学他们一起准备的礼物。」

 

迪诺了然微笑,从善如流地接过礼物盒:「谢谢你们啦!不过——」

 

「里包恩!我的生日是明天才对吧?!」

 

「啊,是么。」里包恩淡定转身,跳到椅子上随手从果盘里插起块蜜瓜,「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怎样都好啦。」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小事啊,故意整我的概率也太大了!

 

迪诺不禁腹诽,下一秒听到自家师弟颤抖呼唤自己的声音时才想起身边低气压的云雀。

 

「……恭弥你要是实在不想待在这里的话,要不先回去?」他试探着询问,果不其然空气中的杀气更浓了几分。

 

「嘛,虽然是很不成器的笨蛋学生,但毕竟是这家伙的生日,云雀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反正这里的空房间也很充裕,只要不群聚的话就没问题吧?」

 

里包恩这家伙总算是说了句好话,迪诺看着云雀若有所思的表情乘胜追击:「对啊恭弥,而且还有之前说好的双倍报酬,不要浪费嘛!」

 

浮萍拐暂且回到了安全距离,迪诺悬着的心也平稳落地,目送沢田纲吉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送神般把云雀领去了楼上。

 

狱寺隼人骂骂咧咧地端着满满一餐盘的餐点跟在后面,在云雀受挑衅发飙之前被纲吉连拖带拽地扯走。

 

 

房门被推开时,云雀恰好将杯中的最后一口布丁送入口中。

 

「久等了恭弥!」拎着装满礼物盒的袋子的迪诺看起来兴致高昂,另一只手里甚至端着一盘完整的奶油蛋糕。

 

滑嫩绵软的布丁抿化在舌面,丝丝甜味顺着喉咙滑下,云雀将甜品杯和勺子放回餐盘,看着他把蛋糕摆在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那边的群聚结束了?」

 

「唔……那倒还没有,这里今晚包了场,他们可以继续随便玩。」迪诺把袋子搁在角落的边桌,「我跟阿纲他们打了招呼,就提前过来找恭弥啦。」

 

察觉到他落在蛋糕上的眼神,迪诺邀功似的凑过来,挨着他在沙发坐下:「因为是多层的蛋糕,我就直接把顶上的那层带来了,没有人碰过的哦!」

 

比起傍晚在机车上紧贴的那十几分钟,现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倒显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于是云雀没有选择挪开身子,只是不动声色地接过迪诺递来的叉子。

 

「需要我切开吗?还是想要直接这样吃?」迪诺拿着餐刀比划了一阵,没有立刻切下去。

 

「你不吃吗?」云雀瞥了眼这只目测6寸的圆蛋糕,下意识地反问。

 

「我?我的话刚才已经吃了一块,这个是专门给恭弥带的所以没有关系。」

 

云雀愣了一瞬,随后从迪诺手中抽出餐刀利落地切下一半往旁边推了推,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我可没有准备礼物。」

 

他并未抬头,因而没能捕捉到迪诺眼中迸发的一簇欣喜,只听出了那声音里的笑意。

 

「没关系,恭弥能留下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上扬的尾音轻飘飘从他的耳蜗打了个转旋入,蓦地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茫然地对上那双鸢色的眼眸,第一次从中读出了热情友好以外的陌生意味。

 

云雀自诩是个不会被他人情感左右的人,眼下却好似忽然被这过于炽热坦诚的眼神灼伤一般不知所措起来。

 

迪诺弯下腰,手肘撑在大腿上,单手托着下巴,少见地以仰视的角度将云雀的模样装进眼眶。

 

柔和圆润的脸型配上一双充满攻击性的凤眼,本应矛盾的元素却在清秀与凌冽之间取得了完美的平衡,出奇地和谐美好。

 

这样一张脸,大概通常会被用「帅气」或是「漂亮」之类的词汇形容,但多数人又会因他乖戾的性格望而却步。可迪诺始终靠近得心安理得,甚至随着接触的时间变长,时不时还会从云雀偶或的言行里品出几分可爱。

 

都说打心底觉得一个人可爱是心动的开始,起初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他曾短暂陷入困惑。可他左思右想,最终得出了结论——

 

明明不心动才比较奇怪吧。

 

「说起来,恭弥是怎么看我的呢?」这个问题他揣摩了许久,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前才拨云见日,摸到了答案的方向。

 

他目不转睛盯着云雀的脸,迫切渴望求证这个答案的正确性。

 

云雀听闻陷入了沉默,他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最初只是因为有了个强大的对手而略微欣喜,便主动抓住一切可以对战的机会——也不完全是源自不服输的心理,单是酣畅淋漓的战斗本身就能赋予他纯粹的快乐。

 

面对他的邀战,迪诺总以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与表情作答,却愈发频繁出现在他身边,连草壁都已对这位随时出没在接待室和天台的身影习以为常。

 

战斗中场休息时,二人也会心平气和地聊天,结束后偶尔还会在天台的角落一同吃饭。战斗以外的时间,迪诺也隔三差五兜转到接待室,在他处理风纪委员会的工作时待在一旁消磨时间。

 

按理说,他工作时从来都是拒绝他人叨扰的,可长期以往倒也习惯了多出的那一个人。

 

习惯了?

 

后知后觉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然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

 

迪诺在不知不觉间以碎片化的陪伴,竟一点点填补上了他独自一人绵长的空白时间。

 

他的脑中飞快掠过平日里相处的种种画面,最终停留在寒风中环抱着自己的那双手上,柔软的芽忽然在隐秘的角落里疯狂滋长,异样的情绪又翻涌起来了。

 

「……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这种情绪于他而言太过陌生,确实不知如何描述。

 

这种提问似乎是有点难为他了,于是迪诺换了问法:「那你讨厌我吗?」

 

云雀认真思考了几秒,还算坦率地回答了「不讨厌」后,决定以一口蛋糕作为缄默的借口。

 

「那……喜欢我吗?」

 

咀嚼的动作在一瞬间放缓了速度,迪诺盯着那两片停止翕动的嘴唇,答案呼之欲出。

 

而云雀一时哑然,只是机械性地往嘴里送了一小口裹着糖霜的蛋糕,甚至未能顾及留在唇瓣表面的奶油。

 

「好吧,我改变主意了。」迪诺放弃了等待,直起身子迎着云雀诧异的目光凑上前去,「我果然还是想吃蛋糕——」

 

后脑勺倏然被禁锢住,尚未做好准备的回答被堵回了口中。残留着香槟余味的气息温柔地入侵,将轻盈甜蜜的奶油融化在唇齿之间。

 

随着温热气息的抽离,更高的热度迟一步攀上他的脸颊和耳根。

 

可始作俑者只是坦然地对着他笑:

 

「明天,再好好陪我一起过生日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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