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写的短文,想想还是传上来好了。
原作:家庭教师
CP:迪云only
C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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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被困得太久,便会忘了自由。
他并未遗忘自由。
却已甘心被永久囚禁在那个人的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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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永恒追求的是自由。
云雀恭弥一直是如此给自己定义的——至少在遇到那个人之前。
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令人心烦的草食动物统统咬杀掉就好。除此之外,多余的感情亦是不需要的。向来是这般我行我素地活着,每日都是独自一人,却始终不知那种名为「孤独」的情绪为何物。然而他也从未纠结过此事。
那不过是草食动物的无聊感情罢了。偶尔想起,他也仅是如此对自己解释道。
然后,继续过着自我的生活。
巡查风纪,收保护费,咬杀草食动物,躺在天台上午睡。每一日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他却也不觉得厌倦。待在这里,反而感到更安心。
所有人都知道云雀是个爱校狂。而他自己却并未把这种感情定义为「喜欢」,但至少,不讨厌。这里是属于自己的领域,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块土地,绝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破坏这里的一切。
然而当那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出现在这里时,他没有感到一丝不自在。
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血液里流动着的好战分子开始蠢蠢欲动,却与平时咬杀草食动物时的感觉不太相同。但眼下看起来似乎是个值得咬杀的猎物,他也并未深究当一闪而过的奇怪感觉。
当时的他只是注视着那个人耀眼的金发,抽出拐子,愉快地勾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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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谁看来,身为风纪委员长的云雀恭弥无疑是并中,乃至整个并盛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之一。
并非是自夸,云雀对自己的战斗实力也是极有自信的。
但事实上,与迪诺的多次战斗中,他从未战胜过。严格来说,就连平手也没有过。他看得出来,每一次迪诺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一直都在保存实力。而即便是面对他的手下留情,云雀依然一次次失败了。
当然,云雀本人从不会坦率地承认这一点。正如迪诺所说,他是那种「即便把他放倒也不会乖乖承认自己失败」的人。
对于当时的云雀来说,迪诺虽然偶尔废柴但与那些草食动物们不同,咬杀他的话是件很有价值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于自己一次次失败的不甘心,从此他便把咬杀迪诺当做了自己最大的乐趣。对于这个校外人员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完全没有反对驱赶,而是乐此不疲地找他战斗。
虽说每次对方都会露出一脸无奈,仍是任由着他的性子来。
永远是挂着温暖的笑容,一边抵挡着自己毫不留情的攻击,一边说着「恭弥你这样不行啦」的教导之类云云。每当这时,云雀在心里总会有些不爽,有种自己完全被压制的感觉。
而战斗之后,在对方把自己拥入怀中时,这种不爽又会烟消云散,反而转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但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因此也没有把那人推开,只是静静地待在那人怀中,嗅着那人的味道,竟有一丝安心的感觉。
那味道是一剂能够催眠的香水,令他沦陷。
除了总是纠缠着他啰啰嗦嗦,从某种角度来说,那个人对于自己,也算是放任到了一种程度。有时看着那人鸢色眸子里满溢的温柔,云雀甚至会觉得,活在这样的宠溺中,感觉似乎也不赖。
直至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他也不禁疑惑,为什么当年这样的自己,会接受那个人的一切。而且能够维持如此暧昧的关系直到如今。
不过他也不想去思考那么多,只要那个人在他身边,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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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云雀恭弥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云雀学长意外地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曾无意间听到泽田纲吉这样说到。当时他有些震惊,自己真的有过「温柔」这种东西吗?
——草食动物在开无聊的玩笑。他当时是这么定义的。
「哟,恭弥。」这么想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迪诺何时从他身后走来。回头,依然是那头耀眼的金发以及明亮的笑容。一切都是平日里自己熟悉的模样,却在心里突然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虽说经常见面,却似乎从未仔细端详过那人的模样。云雀这样想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注视着眼前的人。
「那个……恭弥?」迪诺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对云雀反常的行为表示不解。
云雀忽然回过神来,移开了视线,「没什么。」顿了顿,他不知从哪里抽出银拐,仰着头问「要战斗吗?」
「真是个战斗狂……」迪诺不由得苦笑。这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呢,每次一来就只知道战斗。虽说偶尔在心里会这般抱怨,他还是从外套中拿出了皮鞭。谁让他对眼前这个任性的孩子没办法呢。就算是战斗狂,自己同样喜欢。
「还是算了。」云雀顿了顿,收回了银拐。然后转身,望向围栏外的天空。
迪诺一愣,目光随云雀的视线望去。
天空是纯净的蓝,没有一丝杂质的透明。薄云亦如轻纱,不着痕迹地从头顶掠过。他忽然出了神,也有些理解了云雀为何总喜欢躺在天台仰望。
随后,他看见一只嫩黄色的鸟。口中唱着跑了调的并中校歌,扑腾着翅膀向这里飞来,并且用极细且尖锐的声音喊着云雀的名字。
最终,停落在云雀纤细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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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啊,云豆。」
云雀伸出右手,轻轻抚弄着它的羽毛。眼神随语气一起柔和下来。略微挑起嘴角,笑得云淡风轻。于是迪诺便看到了云雀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的,最毫无戒备的姿态。然后注视着只属于少年柔和的侧脸。
「跳马~跳马~」云豆似乎也注意到了迪诺的视线,于是扭过身子,欢乐地叫着他的名字。
于是他回过神来,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云豆歪着的小脑袋:「你好,云豆。」而云豆也轻轻啄了下迪诺的指尖表示回应。
「话说回来,我可不记得你和云豆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云雀撇过头冲迪诺抱怨,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云豆,离这蠢马远一点。不然也会被传染废柴的。」
「喂喂……恭弥你不带这么损我的……」迪诺无奈地挠头,「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家庭教师吧。」
「那种存在我才不需要。」
云雀皱了皱眉,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是的,家庭教师那种只属于草食动物的存在,他从来就不需要。然而自己究竟需要怎样的存在,他也从未想明白过。仅仅一个人就好?又似乎不是如此。
似乎有什么……是很重要的。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望向正在逗云豆的迪诺。
「呐,恭弥。云豆就算不用笼子关也不会丢掉呢。」迪诺忽然开口道。
云雀走近,在迪诺身旁坐下。「那是当然。这孩子是认识人的,无论它飞去哪里,最后都会回到我身边。更何况……鸟是属于天空的。所以整片天空都是它的笼。」
迪诺并没有回话,只是温柔地笑。
下一秒,他倾着身子,将身边的少年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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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稍稍吃惊,却也没有反抗。只是难得顺从地将头埋进了迪诺的臂弯。然后,嗅着那令人沉迷的气息。
鸟是属于天空的。
他也是属于那个人的。
就像是一个宽阔的牢笼。无论是天空,还是正拥抱着自己的那个人。
Fin.